中國總理李克強13日在河內(nèi)同越南總理阮晉勇達成共識,雙方將成立海上、陸上、金融三個聯(lián)合工作組。其中成立海上共同開發(fā)磋商工作組被普遍認為是中越關系的重大突破,也是近來南海事務令人眼前一亮的進展。
眾所周知,南海領土糾紛中,以中越爭議的范圍最大,“品類”最全。中越除了發(fā)生陸上邊界戰(zhàn)爭,也發(fā)生了多次海上軍事沖突和摩擦事件。至今雙方除北部灣以外的海上劃界尚未解決,越南還占據(jù)著中國29個南沙島嶼。而越南方面則聲稱連西沙也是他們的。
雖然黃巖島危機突出了中菲海上領土爭端,但中越南海之爭隱藏著更大的爆炸性。最近幾年中國成了越南國內(nèi)民族主義的主要矛頭,而因為具體海上摩擦以及河內(nèi)鼓勵美國在南海牽制中國,越南在中國輿論中的形象也已同兩國海上沖突綁定。
盡管中國互聯(lián)網(wǎng)上也有人夸越南的“民主進展”,但鼓動政府派軍艦“奪回”南沙被占島礁的聲音顯然更多。然而當中越將成立海上聯(lián)合工作組的消息傳來后,輿論的總體反應又是正面和接受的。這件事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不僅中國政府,中國民間也很愿意通過和平方式解決南海糾紛。只要外界不逼中國,我們并無意把南海糾紛演變成顯然中國人勝算更多的實力對抗。
領土糾紛是不能使勁“拱火”的,因為斗爭的激情一旦燃燒起來,沖突的哪一方都無退路。
中越成立海上共同開發(fā)磋商工作組不可能很快彌合兩國圍繞島礁主權和海上劃界的分歧,但這是雙方愿意和平解決爭端、盡可能防止發(fā)生摩擦的重要姿態(tài)和舉措。它不僅將提供兩國處理紛爭的直接管道,還將給兩國社會增添彼此友好的信心。
沒有國家會覺得有一寸領土是多余的,但東亞各國之間的領土糾紛再嚴重,也沒中印目前涉及爭議的陸地領土面積大。同樣的爭議導致過中印戰(zhàn)爭,也在今天中印對彼此關系的新思維中實際處于半擱置狀態(tài)。南海爭議或許一時解決不了,但它們不過多干擾地區(qū)內(nèi)國家合作卻完全是可能的。
越南是東南亞最有影響的國家之一,中越南海紛爭的時間長度和強度也都最突出,中越如果能通過談判真的達成海上諒解和合作,對整個地區(qū)將具有示范作用。作為亞洲最嚴重的地緣政治難題之一,南海問題就有可能從這個突破口開始,呈現(xiàn)柳暗花明。
如果說中越紛爭惡化總能找到理由的話,中越合作解決問題的戰(zhàn)略牽引力其實更多。中越不少學者在談論這個問題時,都會立刻想到兩國相同政治制度和意識形態(tài)對兩國戰(zhàn)略合作的特殊意義。越南的敵友性質會決定中國全球戰(zhàn)略剛一走出家門口的感受,而越南作為東盟唯一社會主義國家,作為西方的潛在顛覆對象,它背靠友好還是敵對的中國,對其長遠國家安全尤其至關重要。
外部有媒體稱中國在“拉攏越南,孤立菲律賓”,而越南的重要性很可能比這一對照所呈現(xiàn)的更大。
當然了,中越海上糾紛十分復雜,牽扯到雙方的核心利益,需要兩國政府和社會都保持長期的清醒。領土糾紛總會要多嚴重有多嚴重,但多嚴重的問題也是可以管控的。中國不會放棄一寸領土,同時中國也在追求民族復興的平穩(wěn)和全面成功。看似必有沖突的這些意愿,一個偉大的民族應當有能力把它們協(xié)調起來。中國應能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