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關于貫徹落實國務院常務會議精神有關事項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锻ㄖ肥状螌鴦赵撼諘h討論通過的文件印發(fā)時間做出明確規(guī)定。以國務院、國務院辦公廳以及國務院各部委名義印發(fā)的文件,須在7個工作日內印發(fā),有重大修改意見需要協調的,須在10個工作日內印發(fā)。
此前兩周,李克強總理連續(xù)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上批評“處長把關”、“文件原地轉圈”問題。接連的鮮明表態(tài),既說明李克強總理對這一問題的重視,也反映政策落地難具備相當普遍性?,F在的《通知》,顯然就是對政策落地難開出的“頂層藥方”。
關于政策落實難,學者周其仁最近調查企業(yè)時,也曾聽到傳神說法,“現在的局面叫做大領導控油門,中領導掛空擋,小領導就是不松剎車”??梢哉f,上至總理,下到企業(yè),都感受到了政策落地難。解決這個問題,當然也就刻不容緩。
總理和企業(yè)的形象說法中,存在一個非常大的共同點,就是都把目光對準了處長或“小領導”,可見他們的確是解決政策落地問題的關鍵。但當一個群體的形象或作用偏于負面,就不能只怪責于個人因素,而必須尋找背后更深層的原因。政令發(fā)布的“一聲靴子響”后,處長們握著“第二只靴子”遲遲不放,存在多種可能:
其一,最簡單的就是行政官僚作風積弊未改,拿到文件習慣拖一拖、放一放,研究一下,這種過去很正常的工作節(jié)奏,在緊鑼密鼓的改革氛圍下被凸顯;其二,中央部門的文件雖好,但畢竟著眼宏觀,要具體落實,可能還需要拿出細則,或需要多部門之間的溝通協調。換言之,處長們并非主觀故意拖延不放,而是囿于客觀因素;其三,當文件觸及既得利益,相關部門的處長們就會找各種理由或明或暗地阻撓……
考慮到多樣的可能性,才能對癥下藥地解決政策落地難的問題。國務院最新《通知》里的一些要求,就有很強的針對性。比如,明確要求國務院常務會通過的文件,如無特別重大修改意見或其他特殊原因,7天之內必須下發(fā)。劃定時間線,是改變官僚低效作風的技術手段。還有不涉及保密的文件必須及時公開上網等規(guī)定,也有望對“原地轉圈”現象產生倒逼作用;此前還有消息,國務院決定成立推進職能轉變協調小組,由副總理擔任協調小組組長,可以有效解決部門協調溝通問題,化解處長們的后顧之憂。
但相比于官僚作風、部門協調等,既得利益可能是更難克服的因素。除了繼續(xù)推進簡政放權這樣釜底抽薪的改革之外,能否輔以相應的問責制度?對那些握著政令的“第二只靴子”不放,遲遲不讓民眾真正受惠的人,只有施以嚴肅的行政問責,才能形成威懾力。
“不能讓國務院出臺的文件變成‘空中樓閣’。”李克強總理的表態(tài),也是民眾的期待。處長之所以成為問題,反映的是過去的權力或利益的分配等方面存在缺陷,改革完善這些缺陷,當他們握著“第二只靴子”無利可圖,甚至根本無權去握的時候,“空中樓閣”才會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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