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然 玉
與暑假忙著打游戲的一些小學生不一樣,11歲的杭州男生小朱,整個暑假都在余杭塘河邊搬磚,即便開學了,還在搬。原本要上六年級的他,中途退學了。小朱介紹說,老爸搞金融,在家炒股,老媽搞教育,在家和妹妹念道德經(jīng),他自己現(xiàn)在接受一家私人學堂的“新教育”。最近,這個搬磚男孩的故事,引起了廣泛的關注。有人認為,家長太偏執(zhí),被“新教育”洗腦了;也有人表示,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應該尊重和包容不一樣的教育思路。
把150塊紅磚搬到150米遠的地方,然后再原路搬回,如此循環(huán)反復。這似乎是個深奧的儀式,又似乎毫無意義。這幾天,退學的“搬磚”男孩火了。作為這段離奇故事的圍觀者,一些人深感困惑,另一些人則抱以同情。而隨著更多信息被挖出,諸如私人學堂、輟學讀經(jīng)之類的可疑情節(jié),更是強化了公眾內(nèi)心的不安與焦慮。試問,這到底是先鋒前衛(wèi)的教育實踐,亦或是毀人前程的愚昧蠢行?
讓孩子退學上私塾,不念標準化課程而反倒讀經(jīng)練武。所謂的“新教育”,通過對體制內(nèi)教育的徹底推翻,建構起了自身的鮮明標簽。然而,依現(xiàn)有法律來評判,這一切是非法的。法律規(guī)定,“適齡兒童必須按義務教育法入學接受義務教育,不得以其他形式替代國家統(tǒng)一實施的義務教育?!睋?jù)此,搬磚男孩至少是被剝奪了“受教育權”。
對“舊教育”的決絕反叛,是否就意味著必然能通往“新教育”的美好彼岸,這著實也是個問題。畢竟,搬磚男孩所做的事情,并沒有展現(xiàn)太多的說服力;而其家長所推崇的私人學堂,也同樣疑點重重。
就如同許多私人學堂一樣,搬磚男孩所接受的“新教育”,也深陷于一種玄學化的傾向。其典型特征,就是以“修身養(yǎng)性”的抽象修行,取代標準化、體系化的知識學習;以不可驗證的個體心性磨礪,取代直觀可見的邏輯和理性訓練……在這樣的私人學堂里,搬磚被用來“打磨孩子的躁氣”,16的女孩就可以成為帶班的“2.0老師”。所有的荒誕,都被包裹在一套混亂而偏執(zhí)的價值理念體系之下,從而獲得了一種可疑的“合理性”和“迷惑性”。
私人學堂“新教育”不斷擴張的過程,究竟是不是一個邊洗腦邊斂財?shù)倪^程?搬磚男孩的案例,在很大程度上已很能說明問題。在對待子女教育一事上,不少家長因反叛而瘋狂,卻不知不覺間將孩子推向了另一個更加兇險的境況。到頭來,所有人終究會明白,體制內(nèi)教育也許不是最優(yōu)、最完美的,但它至少是風險最低、最成熟的。不拿孩子當試驗品,這是任何一位家長都該守住的底線。(然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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