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民族,每個地域,都有自己的方言。不過,在眾多的方言中,又有一種方言成為這個地域的代表。普通話以北京話為代表,廣東省是以粵語為代表,而海南又是以文昌話為代表,人們把文昌話說成是海南普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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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文昌話是怎樣形成的,為何又成為海南話代表呢?這就要回顧一下文昌話的來源和他在海南話中的地位和作用了。據(jù)新編的《文昌縣志》記載:“自宋代以來,閩越人逐漸南下廣東、海南沿海地區(qū),南下的閩人逐漸在新居地形成以閩南話為基礎(chǔ)的潮州話、雷州話和瓊文話。瓊文話也稱海南話,為海南方言的代表,系漢語閩南方言系統(tǒng),與閩南話、潮州話、雷州話較為接近,其中文昌話語音清晰,影響較大,被視為海南話的標準語,是海南廣播電臺、電視臺播海南話新聞所使用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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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規(guī)范海南話的讀音,在20世紀80年代廣東省由華南師范大學(xué)中文系《方言字典》編寫小組負責(zé)編寫《海南音字典》,根據(jù)方言向普通話靠攏的原則,以海南話中的文昌話為基礎(chǔ)編寫了這部字典,所收的七千多字均注明普通話的讀音、意義和用法以及海南方言的讀音。海南方言的讀音以文城讀音為代表,為懂普通話的外地人學(xué)習(xí)海南話提供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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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話在海南眾多方言中的地位,除上述原因之外,筆者以為這也跟文昌人有很大關(guān)系,自20世紀30年代以來,文昌人不但在海南甚至在全國都有一定的聲望。過去,在外地曾有不少人只知道文昌而不知道海南。在50年代時,曾流傳過這樣的一則故事:文昌有個學(xué)生到北京上大學(xué),有些同學(xué)問他是什么地方人,當那位同學(xué)說他家在海南島時,有個調(diào)皮的同學(xué)便摸了摸他的屁股,想看一看有沒有尾巴。那位同學(xué)知道還有很多人不了解海南島,后來,每當有人問他家在哪里時,他便理直氣壯回答:“我家在文昌!“當同學(xué)聽到他是來自文昌縣時便豎起姆指說:“文昌人, 了不起,出了宋氏三姐妹,出了那么多將軍,出了那么多讀書人,還有那么多華僑……“這則故事,筆者未做考證,未知真實性如何,但在文昌已是家喻戶曉。在50年代,海南也有過“無文昌不成機關(guān)“一說,也就是,在海南各地的機關(guān)學(xué)校都有文昌人,聽說50年代有一次給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派會計就有千人以上。當時,由于文昌讀書人多,外出工作的人也多,文昌人在海南各地影響較大,到處都有說文昌話的人。也由于當時外來人少,又不強調(diào)講普通話,有不少社交場合都是使用文昌話進行交談。而在海南各地學(xué)校當教師的文昌人有些也用文昌話講課。因而,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也到處可聽到文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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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話除了人的因素之外,還有語言本身的因素。因為文昌人接受新文化教育較早,學(xué)漢語機會多。文昌話除了讀音與普通話不相同以外,語言表達跟普通話是基本一致的。所不同的是,在日常用語中有不少還保留自己的特色。譬如:到南洋一帶謀生的文昌人跟外國人打交道多,在方言中也搬了英語。如:kuli英語即苦力,文昌人把替老板打工的人也叫“咕哩“;out side英語即出界,文昌人把打球出界叫“奧賽“。文昌話跟閩南話相同的有:“老鼠“稱“貓鼠“、“廚房“稱“灶前“、“頭發(fā)“稱“頭毛“等。在文昌的北部地區(qū),由于到泰國和越南謀生的人較多,有些日常用語中還有泰話、越語的成份。不過標準的文昌話是以文昌的中部幾個鎮(zhèn)為主,東部、北部、南部地區(qū)都有一些各具特點的地方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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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話的詞匯也是十分豐富的,新縣志收錄的文昌話常用詞語(包話短語和短句)就有1152組。這些詞語既通俗形象又具有詞匯應(yīng)有的屬性,基本上都能入書,生造字也很少。如:日頭、雷公、做大水、田土、正二月、天光、半日、多半日、后日、大后日、山豬、豬哥、山竹青、南蛇、番薯、飯粥、赤肉、白肉、目仁、目汁、腳肚仔、腳跡、瀉屎、惡耐、公爹、婆女年、妰女甫、后生、外家、正家、親家爹、親家女年,同年爹、同年母、番客、番仔、對歲、過寅、打眼角、攬肩頭、示路、識事、齊早、現(xiàn)世等等。有些方言也是十分生動有趣的。筆者由于長期以來對文昌話有特殊的感情,對一些民間用語有所積累,于是1996至1997年間,筆者寫了《椰鄉(xiāng)風(fēng)流》、《椰鄉(xiāng)風(fēng)云》、《椰鄉(xiāng)風(fēng)采》等三部長篇小說,有不少地方是用文昌話寫作的,其真正的用意是想摸索一條海南鄉(xiāng)土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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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文昌話也存在不少問題,一是有些方言沒有文字可表示,結(jié)果只好生造。作家鄭心伶曾說過,他為家鄉(xiāng)造了一個“木用“字,“木用“就是棒、厲害的意思。又例如“姑娘“一詞,文昌人稱“女示仔“,上了年紀的女人,東郊人都稱為“女舍“。但字典上沒有“女示“與“女舍“兩個字,也是生造的,筆者在《椰鄉(xiāng)風(fēng)采》這部小說中就用過“女示?quot;與“女舍“這兩個稱呼,許多外地人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二是有些人由于缺乏表達能力,生造一些代名詞,導(dǎo)致詞不達意。在文昌人們大都聽過這樣一個笑話:有位農(nóng)村青年挑一籠雞角仔(小公雞)到墟上出賣,當顧客叫開條據(jù)時,他認為“雞角仔“寫在條據(jù)上不文雅,于是他便把“雞角仔“寫為“雞青年“。三是“文昌普通話“的現(xiàn)象十分普遍。因為文昌各機關(guān)單位學(xué)校以及民間,由于外地人少,文昌人一開口就說文昌話,有些機關(guān)工作人員也由于長期少講普通話,加上讀書時沒有受過正規(guī)的普通話訓(xùn)練,所以,講起普通話來,有一半仍是文昌話,而有些則是半咸半淡、生生硬硬。有人說,目前海南各市縣的機關(guān)干部中,講普通話最差的是文昌,也許這是事實,因為文昌人太習(xí)慣于講家鄉(xiāng)話了。在國外,有不少文昌人祖孫三代還在講文昌話。正是“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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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全國正在大力推廣普通話,這對于文昌人來說是一件說來容易而要做到卻是十分費力的事情。當然,一個人不能只懂得一種語言,在掌握家鄉(xiāng)方言的基礎(chǔ)上更要學(xué)會講普通話,經(jīng)常講普通話。過去你講文昌話,人家知道你是文昌人,人家看得起你,而現(xiàn)在你只講文昌話,講不好普通話,人們就會認為你沒有文化,沒有水平。因為語言和口才已經(jīng)成為人的一張名片了!筆者寄語于講慣了文昌話的各界人士,要學(xué)會普通話,講好普通話,不能只會講“文昌普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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