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的黎族先民從一開始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強大壓力,他們將這種壓力所造成的一切危害,比如疾病、死亡和災異等災難都歸罪于鬼邪的作祟;進入階級社會以后,黎族人除了繼續(xù)受到大自然的肆虐為害外,還受到一切統(tǒng)治階級的壓迫擄掠和驅(qū)趕,他們無法科學地認識和控制社會的異已力量的侵害,反而將社會災害也歸咎于鬼邪的作祟。這樣一來,鬼邪簡直成了他們無所不為的敵對的力量,成了一切禍害危難的根源。黎族人對鬼邪是十分懼怕和憎恨的,他們與鬼邪作斗爭的過程中,是采取了軟硬兼施的兩種態(tài)度和手段的:
1、祭祀祈求
對鬼邪采取乞求饒恕的奴性態(tài)度,用表示尊敬和愛戴的手段贏得對方的好感,用祈求與央告博得對方的同情,用送禮賄賂換取對方的支援。其儀式有:
(1)祭品、祭物。通過供獻犧牲與鬼神打交道,把人間事物(自己所要達到的目的)稟告神靈,冀求神靈賜福,表現(xiàn)了人對神的依賴感和敬畏感。按黎族人古傳的祭祀儀式規(guī)例,只宰殺牛(含水牛、黃牛) 、母豬等犧牲的,多用于獻祭大鬼,主要是“祖先鬼”;殺狗的,是追祭“禁鬼”及死于非命的“惡鬼”,如落樹、溺水、雷劈、槍傷、吊頸等原因而亡的,統(tǒng)稱“惡鬼”,是出于一切惡鬼均懼狗血(尤其黑狗血);殺豬、殺雞、殺鵝,殺鴨等禽畜,既可祭中、大鬼,也能祭小鬼,而祭最小的鬼,或殺雞,或用雞蛋代“三牲”而祭之。祭最小的鬼,如嬰兒夜啼或小豬生病等,只須用一支雞毛,邊燒邊念咒語:“呸!隨人身人口的晦氣、鬼氣,趕快離開別害人畜,呸!呸!呸!”(意譯)在燒雞毛時也撒一點飯粒送鬼。
(2)祭詞。它是祭儀中的必有內(nèi)容,不過黎族各支系的祭祀鬼神的祭詞不盡相同罷了。如樂東縣抱由、山榮、永明等鄉(xiāng)(鎮(zhèn))哈黎,不管誰的常年多病身體虛弱,或者做了場惡夢被驚嚇致病的,請“鬼公”過家查鬼時,必說是“祖先鬼”到陽間來了,希望得到后代子孫的供奉獻祭。祭前在庭院里采用竹木搭一個高、寬各2尺的祭壇,拿芭蕉莖制作小梯子靠于祭壇頂端,臺上供酒、飯、菜等祭品,以示讓先到的“祖先鬼”品嘗;壇之右角直插一個用小竹子編成的小窩,內(nèi)放入酒、飯、菜,供遲到之“祖先鬼”食用;竹窩上再加一個更小的竹窩,內(nèi)塞有粘了飯粒的一團棉絮,是分給死于非命之“祖先鬼”吃的,是出于“惡鬼”不能與正常死亡的“祖先鬼”同席共飲。祭壇底下放一個藤筐,內(nèi)裝著病者的衣物和1碗飯,以示是病者獻祭給“祖先鬼”吃的。另外,還要宰殺水牛、小豬、小狗各1只,而牛是獻給德高望重的“祖先鬼“享用”;豬給普通鬼共享,狗分給“惡鬼”吃的。祭祀分兩步,先生祭后熟祭。生祭時,“鬼公”左手執(zhí)木棍安掛于左腳背之上,隨著誦念祭詞腳背有節(jié)奏的上下輕輕擺動,以示召喚“祖先鬼”鬼魂登上祭壇;右手拿著木刀上下左右不停的揮動,意為請“祖先鬼”鬼魂進餐,并驅(qū)趕孤魂野鬼不要來與“祖先鬼”搶吃、搗蛋。其祭詞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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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伯(伯父的意思)呀!
這是獻給你吃的肉,飲的酒,
一次又一次的添上尾巴和大腿,
奉上肝和舌,
奉上長舌兩條,
讓你吃上肥肉,吃上瘦肉,
從生吃到熟,
任你盡情享用.
祖(公)啊!叔啊!伯啊!
叫你們聚在一起,
盡情來享用,
吃腿、吃顎、吃肚和吃舌,
任由自行選擇!
祖啊!叔啊!伯啊!
你們的“魂靈”
欲來看,欲來咒,
欲來嚇,欲來捉,
欲來打,欲來捏,
來一群一伙,
來了要興妖,鬧白日黑夜,纏累月終年,為難我侄某(指病人),
使他粘晦氣,
使他厄運臨,
他身冷又熱,
疼痛在身,疼痛在頭,
疼在脾在肝,
燙在關節(jié)和頸脖,
身不能坐,腳不能走,
緊躺席與被,
哭半夜,哭雞啼,
疼痛難動彈(起身)。
今日我來念,
今天我來咒,
我來供奉佳肴與美酒,
好吃又好看,
換來好夢兆。
讓我生活甜如蔗(蜜),
清如水,褐如鍋,
白如碗,紅如花,
摘樹葉,吃亦香,
榕葉蓋身,葵葉擋風,
楓葉遮陽,
芋葉護著胸和腰。
樹莫攔,藤莫纏,
有人來拂拭,
擦在胸,拂在額,
拭干干凈凈,
讓我病痊愈,
上壇供奉你!
接著“鬼公”先把牛、豬等肉類煮熟,分別放入祭壇的供碗內(nèi),隨后邊念熟祭祭詞,邊雙手執(zhí)小木棍分別在原地向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揮舞,表演興高采烈的舞蹈動作,以示“祖先鬼”正在開懷暢飲。最后, “鬼公”右手執(zhí)弓箭,牽著狗尸繞屋一圈,邊拖邊高喊驅(qū)趕惡鬼。祭畢,“鬼公”拉弓箭向遠處射去,用以警告一切惡鬼勿得再來擾亂祭家之安寧。
(3)祭法。黎族各支系的祭法之所以殊異,正好反映了黎族社會不同發(fā)展形態(tài)的歷史內(nèi)容。如陵水縣原田仔鄉(xiāng)賽黎聚居的村落里,一旦某個黎家有人生病了,要請“娘母”頭戴一頂自制的尖頂花帽,身掛刀簍、匕首、新毛巾,手帶手鐲、銀箍,由病家殺1只小豬,拿竹片串幾串豬肉放入供碗內(nèi),還供一碗蕃薯葉,先生祭后熟祭。祭中,“娘母”邊口念咒詞:“哎……?:味……?……”邊給病者及三幾位親屬之頸項、雙手上各系一條棉線,表示已拴住了病者的魂魄,迫使欲作祟于病者的“祖先鬼”不可奈何地悻悻自行離去了。
2、對抗斗爭。
是反映了黎族人學會采用權術和計謀誘使鬼邪為已服務,并假借最高權威的名義支配鬼邪。對付鬼邪的這種手段就是巫術。其巫術種類有:
(1)祈求巫術。祈求自然力和神靈的保護,以獲得漁獵豐收和人生的安全。例如陵水縣原群英鄉(xiāng)賽黎,每當大年初一凌晨,都要以村為單位舉行獰獵的“開網(wǎng)”辟邪儀式,先將獵槍集中在一起,派幾位男子守住所有村路口,不讓婦女通過;并請“鬼公”出面主祭,邊念咒詞邊捉一只活公雞割紅祭山神,拿雞血酒灑在粉槍上,以防槍鬼作祟于人。祭后,諸獵手一同上山圍獵。
(2)比擬巫術。是想要殺死某個仇人,可將仇人制成偶像埋葬,或釘在樹上,針刺心和眼,相信能置仇人于死命。陵水縣的賽黎、哈黎都相信“釘斧頭”能釘死人。如果鄰居間有私人宿怨,甲方為暗算乙方,便悄悄的在深夜里請來“鬼公”走至十字路口,先挖好一個小洞穴,并把一支鐵釘、仇人姓名(寫在紙上)及一張鬼畫符,統(tǒng)統(tǒng)埋入小洞穴中,意為可使仇人患病而死。保亭縣杞黎也有釘斧頭毒招,是在十字路口挖一小洞穴,用黑狗一只,狗口里含有毒蛇頭,蛇口里含有仇人的姓名,生辰八字和鎮(zhèn)妖符。埋了狗頭后踩上一腳,并舉起斧頭用力捶打一下小洞穴就往回走,不得轉(zhuǎn)頭回望。
(3)接觸巫術。頭發(fā)、指甲屑、唾液、衣服碎片、足印、影子、名字等,都是人的魂魄的象征物,要想讓仇人去死,只要弄到其中一象征物,通過巫術進行詛咒或踩踏,就可產(chǎn)生魔力,使仇人死去。于此,在山村黎寨里,為小孩剪發(fā)后,頭發(fā)要由家長小心的收拾起來,作妥當處理,目的是避免不幸。唾液是身體的廢棄物,如果唾到別人的身上或臉上,是很晦氣的,必遭報復。
(4)驅(qū)趕巫術。是將附在自己身上的疾病或晦氣等,借助巫術的力量將病魔趕走。例如陵水縣哈黎,若發(fā)現(xiàn)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頭發(fā)脫落,瘦骨如柴,請“鬼公”查鬼時,必說是落入猴子胎,而被“猴子鬼”作祟。驅(qū)鬼時,在十字路口拿三根木棍捆拴于一起,叉開成三足狀,頂上放一個椰子果,上面吊掛四條谷穗,插上點燃的佛香,念咒后默不作聲地折轉(zhuǎn)歸家,表示把“猴子鬼”趕走了。
(5)詛咒巫術。相信誰的季節(jié)咒語念得好,可使農(nóng)作物豐收;獰獵時念了咒語,可捕獲到獵物;對自己的仇人念咒語,可咒其死亡;自己的情人變了心,也可念咒語,使其回心轉(zhuǎn)意,或咒其發(fā)瘋或死亡。
(6)靈符巫術。俗稱神符,可用它警告邪惡精靈不要來傷害護身符的佩帶者。這種護身符在黎族民間是無處不在的,它以各種各樣的存在形態(tài)散布在黎族人的生活處所周圍,默默地守護著他們的人身安全。其神符的種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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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植物符。黎族人認為樹枝、茅草、竹枝、雞藤葉、芒桿等植物里面都藏有“魂靈”(精靈),具有驅(qū)邪的魔力。每當黎家生兒育女時,要折野莧茄、龍眼、荔枝等樹枝在大門頂上“插星”,是出于蔞葉、野莧茄葉緣有密密麻麻的刺針可治邪鬼。在村旁栽植或深山里生長的百年大榕樹,黎族人視為神樹、護寨樹,任何人都不敢攀登或砍伐,怕鬼邪作祟于人。凡雷劈、槍傷、落葉、溺水、吊頸等原因暴亡的,統(tǒng)稱“惡鬼”,入葬后的當晚,每個黎家都要折榕樹枝插滿居室周圍,以擋惡鬼入室。
第二,動物符。黑狗血是鎮(zhèn)惡鬼治妖怪的最靈驗法寶,凡被雷劈、槍傷、落樹、溺水、吊頸等非正常死亡的人,喪家要請“鬼公”在村路口殺一只黑狗祭鬼。祭畢,可割下一小塊狗耳,拿紅布縫成三角符交小孩帶身上辟邪。
雞是“知時畜也”(《說文》),它的鳴叫能喚出太陽,為人世間帶來光明,從而嚇退一切鬼怪。故黎族人舉行各種驅(qū)鬼儀式時,都用公雞割紅鎮(zhèn)鬼。
牛角是黎族“鬼公”驅(qū)鬼過程中發(fā)號施令的法器,它不僅可以招魂送鬼,而且還可以吹開天門地戶,招使天兵下降。黎族“鬼公”的護身法器有一把大刀、一束白藤葉、一支竹竿、一張蔞席;“娘母”有劍、箭、藤枝、小刀、米篩、火盆;“道公”有搖鈴神劍、神印、神符、木偶神像;“拜公”(雜牌道士)有弓弦、牛角、龍袍、雉尾等,這些物件是鎮(zhèn)鬼斬妖的護身符。
獸爪有禳災作用,黎族人常用它來制作小孩佩戴的項圈,或拴在搖籃系繩上辟邪。獵獲吃肉后剩下的獸顎骨,把它排列懸掛于居室梁檁上,用以保住“獸魂”。
第三,清水符。水色晶瑩潔白透亮,能驅(qū)惡除邪,送走妖魔,給人世間帶來幸福。如杞黎老人咽氣后,由“鬼公”拿一支龍眼樹枝或柚枝蘸清水洗漱尸體,意為給死者洗浴護尸,以防孤魂野鬼干擾亡者之鬼魂安寧。
第四、泥土符。它是植物生長之母體,是土地精靈的化身,能埋葬一切邪惡。
第五、金屬制品符。惡鬼畏懼采用銀、銅、鐵、錫等金屬制作的武器、用具及飾物。如弓弩、火槍能制伏妖怪,射穿惡鬼。銀簪是由古代防身武器演變而來的,是黎族婦女的護身符。銅錢鑄有“天下太平”、“龜鶴齊壽”、“吉祥如意”等字樣,或鑄一些靈物圖形,可用紅線串起來交小孩帶在胸前,可用以驅(qū)妖。銅鑼、銅鼓可召喚神靈,鎮(zhèn)懾惡魔。
第六、拱門符。它是一道把陰陽兩界隔開的且又是堅不可摧的“城門”;在其底下還焚燒一堆干稻草,燒后殘留于地上的灰燼,是表示已把“城門”關上了,不讓惡鬼鬼魂進村為害生靈的安全。尤其草木灰能阻止死人的鬼魂跑回自己的家里來,只要在居家大門口撒上一把草木灰,意為已把大門關上,可拒鬼魂進室。
第七、紙舟符。它能把人們的晦氣帶走。舟楫送鬼儀式是古百越民族的習俗,因為南方越族聚居區(qū)多江河湖泊,他們較早就發(fā)明了舟楫以作水上交通工具了。如陵水縣哈黎每年農(nóng)歷二月初二日,要制作一只草舟送“瘟王”。
?、诩埛9糯Q五色紙為五毒符,具有驅(qū)毒蟲并辟邪祛病的宗教功能,是沒有字畫圖形的最原始的鬼畫符表現(xiàn)形式。惡鬼懼紅色,故“鬼公”的居室都用紙或布制作五色旗。病人頭上纏紅布條,小孩穿的紅衣、紅褲,戴的紅帽,獵槍板機上拴紅布條等,都是用來辟邪的。紅紙是一種吉利的標志,黎族人舉辦紅白事時,要拿紅紙包紅包、彩禮、酒甕等,有祈求吉祥之意。陵水縣杞黎在春節(jié)前夕,拿一片片紅紙張貼在已結(jié)果的果樹上,用以保護“樹魂”。
?、勖娣?。據(jù)《南洋聞見錄》云:“緬人所以必文身之意,非為美觀。意欲祓除不祥,其用等于符?”。而黎族婦女的最初黥面文身,也同樣是為了護身與辟邪的。筆者曾拿征集到的23位黎族婦女黥面文身圖形,與保亭縣政協(xié)常委張應勇(黎族)征集的78條香符作比照,確認九條香符圖形的核心部位明顯地保留了黎族婦女黥面文身的主要標志,它集中反映在嘴巴周圍,即下頦、兩頰、人中兩側(cè)等部位,可拒旁人的惡言穢語之詛咒。(俗稱“口嘴”,即口債)
④畫符。近代,五指山區(qū)受到漢族道教文化的傳播影響所及,在山村里已開始出現(xiàn)了有人像的畫符。如德國人類學家史圖博曾于1937年間在昌江縣王下鄉(xiāng)大杞黎寨里,發(fā)現(xiàn)在家室門口地面上插著50?60厘米高的人像木頭鎮(zhèn)鬼符,上端繪有人頭像,有人頭的完整形象,是最早期的字符雛形。
⑤香符。黎族人沒有創(chuàng)造自己的文字,且大多數(shù)黎族“鬼公”又不諳漢族文字的情況下,當他們在一旁觀看漢族“道公”為病家降神驅(qū)鬼治病時,手舉一炷點燃的佛香往空中亂寫亂畫,從中得到了啟發(fā),并相信了香符比實物符有更大的驅(qū)鬼除妖神力。于此,他們便把香符和字符緊密地糅合成一體,為病人驅(qū)鬼治病。如保亭縣杞黎“鬼公”為患病者解除“反對手”(即“釘斧頭”,是專施放黑巫術去禍害他人者)時,邊口念“五四三二一,萬兵急急?令三二四五六七,七六請?zhí)焐侠坠?把地下玉皇神請?zhí)侠暇?二百毛鬼化灰塵,克十神王,請?zhí)煜乱鹕?權用干心人收妖”等咒詞,邊用手舉起一炷點燃的佛香往空中亂畫“反對手”香符。
?、拮址K追Q鬼畫符,是“鬼公”畫在石塊、木頭、紙張等材料上的秘密文字,是想用文字來交通鬼神和役使鬼神;而具有抽象奇特形式的圖畫是用它來充當文字符號,代替語言力量。據(jù)筆者調(diào)查證實,凡是受漢族“道公”的道教辟邪文化影響的黎族“鬼公”,大都諳得亂寫鬼畫符的。
(7)占卜巫術。古代人為決疑惑,斷吉兇,必由巫師替人主持占卜的。而黎族民間的占卜術有蛋卜、雞卜、?杯卜(木卜)等方法。
①蛋卜。《海南島志》記術:“有人疾病……不療時,則延巫捉鬼,法以繩索系雞蛋懸于竿頭,兩手承之,視其動法,知鬼之有無,乃為何鬼,應用何物為祭?!绷晁h的哈黎“鬼公”占卜問鬼時,是站立于病人睡床旁或廳堂內(nèi),用右手橫握一根筷子,拿一條長棉線之一端拴系于一根筷子正中,另一端垂直的懸吊著一只生雞蛋,一邊用手拼力的搖曳垂線上的雞蛋旋圈,邊開口發(fā)問:“你是布袋鬼在孕婦身上作怪?”若垂線上的雞蛋往先后左右來回搖擺,非也;再搖,又問:“你是饞吃鬼附在病人身上?”雞蛋不停的旋轉(zhuǎn)圓圈,為然也。要拿何物品供奉鬼邪,也用此法去卜知之。
②雞卜。是“合畝制”地區(qū)較古老的占卜方法,適用范圍廣,包括與敵交戰(zhàn),開墾荒地,進山狩獵,嫁娶婚喪等方面。雞卜方式:一種是在營養(yǎng)孔上插滿小竹簽,看竹簽傾斜的方向與角度來定吉兇;另一種是看雞股骨上營養(yǎng)孔的多少與位置如何而定吉兇。
?、?杯卜。俗稱木卜,是由“鬼公”在占卜時用兩塊?杯(木頭、小鏟、銅錢、銀幣等),焚香、念咒詞禱告神靈后,隨即投擲于地。兩面全仰是陽,兩面全伏是陰,一仰一伏是“勝”,連擲三次皆為陽或“勝”卜為吉,三次陰卜為兇,一陰一陽為“勝”,是大吉。這種卜法,今仍盛行。
(8)禁忌巫術。一是不準觸摸受尊敬的神物,它具有“神圣”、“圣潔”之辟邪功能;二是不許接觸受鄙視、卑賤、不潔、危險之物。而禁忌的范圍廣有:
①辟邪禁忌。對藏有“精靈”的自然物,都不得侵犯。如用來祭鬼的供品,祭前忌吃,怕受懲罰;三石灶的灶石不能移動,不能擊打,怕觸怒灶神;村里的古榕、酸梅樹是神樹,忌用刀砍,怕樹神發(fā)怒,擾亂村民安寧;平時夫妻倆忌在“祖先鬼”牌位前睡覺,怕污穢“祖先鬼”招至生病。
②生產(chǎn)禁忌。“蟲日”忌蓋牛舍,怕牛會生蟲;“蟲日”也忌蓋谷倉,怕谷倉易倒,或谷子被老鼠吃掉;“豬日”不能賣豬,怕豬崽會死;“馬日”忌使用牛犁田,怕牛會生瘡爛腿;芒種、夏至兩日,忌播種,怕秧苗生長不好。
③生活禁忌。吃飯時忌打破飯碗,怕招鬼邪進室;男子上山狩獵時,忌婦女在家紡線、織裙,怕獵手被野獸咬傷;年輕姑娘忌吃難產(chǎn)而死的牛、豬肉,怕婚后分娩難產(chǎn);吃飯時忌敲擊飯碗,怕會經(jīng)常生病。
④語言禁忌。一群人席地喝酒時,忌提及穿山甲,怕上山狩獵被槍擊傷;上山狩獵前,忌家里人吵架,怕進山后不安全;父母、兄弟、姐妹之間,忌說臟話、粗話、怕招鬼邪進室;死人停放室內(nèi),忌點死者名字,怕“鬼魂“爬起來捉人;訂親日,忌說死人的話,怕招致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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