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喜卿跟雷鋒差不多是同齡人,每次唱起“學習雷鋒好榜樣”,當年的激情總在心頭涌動。
????頭發(fā)白了,心依然年輕。退休前他是黃興中學校長,如今是北茶園居委會“園丁助學工作站”負責人。4年多來,無論刮風下雨、高溫嚴寒,他和工作站里的老伙伴們堅持每兩周一次為一些孩子免費補課。有孩子考上重點高中了,他們欣喜;有孩子要從這兒“畢業(yè)”了,他們難過……
????“簽到簿”已經(jīng)新?lián)Q了一本
????2007年夏天,楊浦區(qū)五角場街道北茶園居民區(qū)黨支部推出“黨員為民服務”,這讓住在小區(qū)兩幢教師公寓里的不少居民覺得有了“用武之地”。退休共產(chǎn)黨員倉喜卿提出,發(fā)揮老教師的“光和熱”,開辦一個補習班,利用雙休日給孩子補課。
????當年10月,“園丁助學工作站”成立。教室就設在面積不大、條件也不算好的北茶園居委會里;8位退休老師分頭負責語文、數(shù)學和物理三門課。
????倉喜卿原以為,憑著老教師們的口碑和免費補課,來的孩子會絡繹不絕,他甚至擔心場地不夠用。不料,沒有孩子報名。
????他急了,去請教附近育鷹學校的校長。校長幫他分析原因:工作站宣傳不夠,知曉的人不多;可能還有家長擔心不花錢的補課能否保證質(zhì)量……校長對倉喜卿說:“倉老師,你們做了件好事。我開家長會時動員一下?!本瓦@樣,工作站迎來第一批十幾個孩子。
????從預備班到初三,來補課的孩子涵蓋四個年級。老師們采取“復式”教學法——在給一個年級的學生講課時,讓另外三個年級的孩子做作業(yè)。
????退休老師徐康定記得4年前的情景:那天他早早去居委會等自己的第一批“新學生”上門,當?shù)谝粋€孩子在家長陪同下到來,就讓他在一個空白的記事本上簽下名字。如今,“簽到簿”已經(jīng)新?lián)Q了一本。
????“貧困家庭的孩子特別好面子”
????前來補課的大多是外來務工人員子女或者家境困難的孩子。倉喜卿說,“這些孩子需要補課卻付不起補課費用,所以接受報名的時候,我們有意向他們傾斜?!?/p>
????溫暖,是來補課的孩子們的最大感受。這些頭發(fā)花白的老師的目光,總那么和藹、親切。
????殷翔東的父母忙著做蔬菜生意,平時不大管兒子。有一天,殷翔東撿到了一根圓珠筆桿,就問倉喜卿的愛人:“阿姨,哪里有賣圓珠筆芯,有了筆芯我就能寫字了?!边@件事對倉喜卿觸動很大:原來一支圓珠筆都是這些孩子的“珍寶”。后來,他自掏腰包買了很多文具,以獎勵的形式發(fā)給孩子,鼓勵他們好好學習。老師們還打電話或家訪,督促拉課的孩子再別忘了來補課。
????和這些孩子相處,要特別照顧他們敏感的自尊心。倉喜卿當黃興中學校長的時候,曾在中秋節(jié)前買了一批月餅打算贈送給貧困生,結(jié)果遲遲沒人領——“貧困家庭的孩子特別好面子?!币虼怂脱a課孩子相處,格外注意語氣、措辭。
????不論嚴寒酷暑、刮風下雨,老教師們從未脫過一次課;而這些孩子也很懂事很爭氣。曹運麗回安徽老家考取了省重點中學,她弟弟曹運俊今年6月將參加高考;吳誠凱本來學習成績很差,在補課老師的鼓勵和輔導下,順利考取了示范性高中……
????白發(fā)教師捧起新教材備課
????72歲的退休物理老師於立紅的腿不太好,但每逢補課,她總按時出現(xiàn)在居委會。4年義務補課,得到的反應并不是清一色叫好,在質(zhì)疑的聲音里,於立紅最不能忍受的是“免費的補課能補好么?”
????“我們當老師的時候,補課從來不收錢。能把知識傳授給學生就很開心,怎么還收錢?”於立紅說。
????也有家長擔心這些“老頭老太”跟不上現(xiàn)行的教學大綱,畢竟他們中最“年輕”的也已66歲,最年長的更已經(jīng)75歲,而這些年來教材幾度翻新。倉喜卿也覺得,要把免費補課辦好、辦下去,需要引進“新鮮血液”。有次在居委會,他遇到了前來交有線電視費的何家媽媽,經(jīng)過交流和“做工作”,24歲的師范大學生何麒加入了“園丁助學工作站”?,F(xiàn)在,義務補課已從一開始的居民區(qū)退休教師參與,發(fā)展為居民區(qū)、高校、社會各方志愿者的聯(lián)合行動。
????倉喜卿自己,找來了現(xiàn)在學校里用的教材和考卷,跟老伙伴們重新備課,他說:“我熱愛教師工作熱愛孩子們,我愿意將教學生涯再延長20年?!保ㄓ浾呱蜾猩?/p>(編輯: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