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海南島古代先民的日常衣食住行,應該是怎樣的存在?
一些道聽途說、未經(jīng)核實的記載,今天看來彷如魔幻現(xiàn)實主義小說,玄幻色彩極其濃郁,只能當作茶余飯后消遣的文字。然而,很多地方志書和文人筆記中的敘述,著實如紀錄片般,描述了瓊州大地上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物種資源,以及海島先民加以利用、得以生存的史實。
如真也好,如幻也罷,本期海南周刊將通過解讀那些留存至今的古早文獻,試圖窺見瓊州先人的生產(chǎn)生活畫面。
近期,由小說《盜墓筆記》改編的網(wǎng)劇《重啟之極海聽雷》正在熱播。劇中龍鰍、海猴子、人手貝、海蟑螂、雞冠蛇等神怪異物的形象設(shè)定令觀眾津津樂道,而一些暗合史料記載的虛擬世界架構(gòu)更令博物控和考據(jù)癖們觀后大呼過癮。
故事發(fā)生的主要地點之一是某灘涂下的南海王地宮。據(jù)《史記》《漢書》的零散記載,南海王織在漢高帝時由侯封王,封邑具體位置不詳。結(jié)合《山海經(jīng)》等志怪古籍關(guān)于南海國的傳說,這個歷史長河中曇花一現(xiàn)的古國更帶上了一抹神秘詭譎的色彩。來自海洋世界的因子不僅成為開啟情節(jié)的密匙,更成為此后各敘事單元不可剝離的基本要素。那么,劇中一系列的生物是否有真實的原型呢?我們不妨在海南的歷代方志筆記中一探究竟。
數(shù)字化版文淵閣《四庫全書》中丘濬《南溟奇甸賦》的部分文字。 陳耿 截圖
瓊州猿猴能研墨、釀酒?
《重啟》的片頭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形靈活的怪物:龍鰍、海猴子。龍鰍形似蛟龍、須長爪尖、牙齒鋒利,現(xiàn)身于楊家藏寶洞,與張起靈一番纏斗后被斬殺?,F(xiàn)實世界中的花鰍、沙鰍等鰍科魚類一般體型細小。但在《嶺表錄異》等方志筆記中記載的海鰌魚卻是鰍中的巨無霸?!昂vp(鰌,同鰍)魚,海上最偉者,其小者有千馀尺……高、廉呼為海主,雷、瓊謂之海龍翁?!保ǖ拦狻稄V東通志·瓊州府·輿地略》。高、廉、雷、瓊,即明代廣東十府的下四府,高州府、廉州府、雷州府、瓊州府)據(jù)稱,一艘從廣州發(fā)往安南的商船經(jīng)過瓊州,見海上有十幾座山或隱或現(xiàn),不想這海島山巒竟然是鰌魚上下浮沉的脊背。海鰌背上的鰭似馬的鬃鬣一般隨風搖動,就如同紅色的大旗一樣。李調(diào)元的《南越筆記》中也有關(guān)于海鰍的描述:“海鰍出,長亙百里……舟人誤以為島嶼,就之,往往傾覆。晝噴水為潮為汐,夜噴火,海面盡赤,望之如天雨火?!边@陣仗真是無愧于“海主”的威名!不過,這巨物極怕鼓聲,物有相生相克,或就是如此吧!后人推測,海鰌可能是鯨一類的生物,方志筆記對其進行夸張的描述,可說是既包含了先人對自然力的敬畏,同時也有對海洋世界探索的熱望。
電視劇《怒海潛沙&秦嶺神樹》中,曾出現(xiàn)在西沙海底墓的海猴子是一種非常機靈、渾身長滿鱗片的人形怪物。雖然這海猴子戰(zhàn)斗力爆表,但它倒是和方志筆記中的海鰍有一樣的弱點:怕噪音。王胖子就是利用敲擊銅鏡產(chǎn)生的聲音削弱了海猴子的戰(zhàn)斗力,讓張起靈有機會將其制服。按照生物學分類,從與人類的親緣關(guān)系上看,猴比猿要遠一些,這種機智靈活的類人怪物可能更接近猿類。傳聞中的瓊州猿猴,有些自帶仙氣,餐風飲露都能自在成長;有些還掌握了研墨、釀酒等技能,行事頗為風雅。
“瓊州又有石猨,小者拳許,飲以井水即長。又墨猨能磨墨,磨畢跳入筆筒中?!保ɡ钫{(diào)元《南越筆記》。猨,即猿。)
“瓊州多猿……嘗于石巖深處得猿酒,蓋猿以稻米雜百花所造,一石穴輒有五六升許,味最辣,然絕難得?!保ㄇ缶稄V東新語·獸語》)
這些記載雖被涂上了濃郁的神話色彩,但也繪聲繪色地刻畫了靈長類生物聰明、機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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